盛唐诗人诗仙李白出生于公元年,在李白出生之前,公元年,有一位诗人名叫王湾,在河南洛阳出生。王湾的名气并不大,一生流传下来的诗歌只有10首,但却留下了一首被称为盛唐诗与初唐诗分界线的万古流传的时间名句。
这句诗,就是大家都非常熟悉的名句“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王湾的《次北固山下》选入了许多版本的初中教材,是语文课上必须背的经典之作,因此许多人对这首诗歌都可以说是记忆犹新、耳熟能详。
次北固山下
唐王湾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
与其他诗人相比,王湾的仕途可以说是相当的顺风顺水了,唐玄宗先天年间,也就是公元年,才19岁的王湾就考上了天下最难考的进士,真是少年得志、意气风发。
王湾到江南游历的时候,写下了这首《次北固上下》,“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得到当朝宰相张说的高度赞赏,亲自书写挂在宰相政事堂上,每示能文,令为楷式,作为写作模仿让当时的文人们学习。这两句诗中表现出来的雄浑气象,被看作是盛唐诗风的起点。
明代胡应麟《诗薮》内篇卷四:胜唐句如:“海日生残月,江春入旧年”;中唐句如“风兼残雪起,河带断冰流”;晚唐句如“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皆形容景物,妙绝千古,而盛中晚界限斩然。故知文章关气运,非人力。
晚唐诗人郑谷《卷末偶题三首》中还无不艳羡地说道:“一卷疏芜一百篇,名成未敢暂忘筌。何如海日生残夜,一句能令万古传。”
次:旅途中暂时停宿,这里是停泊的意思。北固山,镇江三山名胜之一,横枕大江,山势险固,因此称北固山,三国时甘露寺刘备招亲的故事就发生在北固山。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行人的旅途在青山之外,前进的船只在绿水之前。第一句交代了诗人的旅程的沿途风景,简单十个字画出了一幅绿水青山间的旅人行舟图。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这一句也是流传甚广的写景名句,意境开阔,气象壮观,颇具盛唐气象。春天的潮水汹涌上涨,江水浩荡,放眼望去,江面似乎与两边的江岸平齐了。一个“平”字,写出了江水上涨后的恢弘景象,一个“阔”字,写出了船上旅人因江水上涨后的开阔视野,也显示了诗人的豪迈胸襟。
顺风行舟,船帆在风中高高地悬着,一个“正”字,写出了江面刮来的风是加快船速的顺风,又是适合行船的和风,一个“悬”字,写出了船帆在风中高扬的形态。王夫之《姜斋诗话》说此诗句“以小景传大景之神”,通过“风正一帆悬”这一个船帆被风吹得鼓起来的小细节,便让人联想出了大江开阔、春水涨潮、江风吹荡的浩瀚场景。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海上的旭日从残夜中冉冉升起,让尚未褪尽的夜色一扫而尽,江南的春色蓬勃而出,蔓延进旧的一年,催赶着旧年快速离去。一个“生”字,一个“入”字,写出了时间变化的动态感,残夜孕育了朝阳,又在朝阳新生之时消逝,旧年尚未过完,江南的春色已经迫不及待地蓬勃兴起,切入旧年,加速旧年的离去。
这句诗不仅写景,也写出了新生事物替代旧事物的必然性,具有非常深刻的哲学韵味,又体现出了一种积极向上的社会观,唱出了盛唐诗的豪迈气象,是这首诗中最著名的写景和写时间的绝唱。
“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诗歌的最后一句落在了羁旅乡愁上,给家人写的书信不知道到了何处?恐怕已被北归的大雁带到洛阳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