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新 年生,工学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东北林业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院长,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科技部中青年科技创新领*人才,“龙江学者”特聘教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林业工程学科评议组成员,全国优秀科技工作者,黑龙江省十大杰出青年,“百千万人才工程”国家级层次人选,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中国青年科技奖、黑龙江省杰出青年基金、中国林业青年科技奖、霍英东奖获得者,享受国务院*府特殊津贴。
有人说刘守新是专家中的专家,大家都同意:他是国内“双一流”学科--林业工程专业的学科负责人、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全国优秀科技工作者,黑龙江省十大杰出青年,获奖无数、著作等身。从事自然科学的刘守新,主要从事生物质炭材料的基础和应用研究,几十年如一日勤奋刻苦,孜孜以求,他的人生每时每处都充满了思辨的哲理。
“现实”与“理想”的对立
“辽西是辽宁省最穷的地区,朝阳是辽西最穷的市,喀左是朝阳最穷的县。”刘守新就出生在当时辽宁“贫穷之最”的喀左蒙古族自治县。
从小学到高中,他都是班里学习成绩最优秀的学生。
毕业20年后,刘守新再回到当初就读的高中,仍然被当时教他的老师一眼认出。昔日的老师对这个70%时间“霸榜”年级第一名的学生记忆太深刻:“他上学时考试分数比别人多太多,他上交的数学试卷,我转手就贴在教室的墙上,那就是标准答案。”
蘸着勤奋与汗水凝聚成智慧的墨水,刘守新答完了高考试卷,在录取志愿上写下了“国防科技大学”。
一切是那么必然,完美的答题,高高的分数,梦想的大学就在眼前;一切又是那么偶然,因为意外,刘守新错过了体检。“那时候体检是很严格的,因为没有体检,我就调档,一调到底,最后调到了锦州师范学院(现渤海大学)。
几近“沸点”的热情,一下子“凝固”了。
平凡的人听从命运,只有强者才是自己的主宰。刘守新拿起录取通知书,头也不回地前往锦州师范学院化学系报到。当了四年学生干部,拿了四年一等奖学金,率领缺兵少将的化学系赢得学校足球比赛冠*……刘守新主宰了自己异彩纷呈的大学生活,高考调档的事丝毫没影响到他。
大四学期,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国家统一分配,贫穷的现实即将改写。然而,心中另一个声音却向刘守新发出了召唤,“国庆节放假回家,二哥和我谈了很久,我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考研!”
当时,全国的研究生招生人数非常少,距离那年的研究生招生考试也仅剩不到三个月时间了。同学们对刘守新放着国家分配的稳定工作不要,去尝试不可能成功的考研究生这个决定十分不解,认为他“疯”了。他却泰然处之,“理想是对现实的超越,人不能安于现实,要勇于追求自己的理想,这样才无愧于青春,无愧于人生。”
“要练惊人艺,须下苦功夫”,在追求理想的道路上,没有任何人能施以援手,刘守新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破釜沉舟的他一头扎进了考研资料,快马加鞭、昼夜兼程地学习。成绩出来后,他被仅招3名研究生的东北林业大学林化专业录取。
“出世”与“入世”的统一
年,刘守新博士毕业,当他决定放弃工作到中科院大连化学物理研究所从事博士后和高访学者研究工作时,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事业上,刘守新硕士毕业后留在学校科研处工作,已经是科长,工作出色、大家认可、同事称赞;生活中,刘守新娶妻成家、生活安逸,即将为人父;去大连,抛家舍业、前途未卜。
“我心里始终放不下科研,当大化所同意我去做博士后研究时,我也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有人说他是“出世”的和尚,为了精神追求,抛却物质牵绊,刘守新一笑了之。
在大化所那几年,刘守新每天睡眠不足5小时,即使做梦都在看论文、做实验。“他从大化所带回来的那些当时国际最前沿的英文文献,按编号整整齐齐摞在办公室里,足足有两个姚明那么高!”刘守新的学生、材料学院副教授李伟说。
即便如此,刘守新说,“我在大化所不是最勤奋的,我在材料学院也不是最勤奋的。在大化所,那种勤奋、严谨、刻苦的氛围无形之中会感染每一个人,我只是普通的一员。”
刘守新的成绩却并不“普通”,年“非典”期间,汇聚国内顶尖智慧和人才的大化所承担了一项重要任务:研究攻克SARS病*。经过层层选拔、论证,刘守新提交的DSA防护装置(DeleteSARS)最终入选。
博士后出站,大化所原来工作的课题组没舍得放他走,又留他做了一年半的高访学者。之后,刘守新面临着新的抉择:大化所的大门为他敞开着,5所高校抛来了橄榄枝,人生何去何从?
回东林!“东林有我的老师、同事、朋友,哈尔滨有我的妻子和孩子,我要回‘家’。”
回了家的刘守新却又一头钻进了实验室,去验证他在大化所学到的那些国际前沿的理论和自己融会创新后的研究思路与理念。“那时,他提出的申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发表SCI论文、学科交叉的研究方法、活性炭测定的技术指标等在当时非常超前。”材料学院副院长于海鹏说。
他那辆开了多年的奔腾车常年在办公楼下停着,直到近两年才换成福特翼虎在楼下站岗值守。“这些年,老师在实验室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多得多,无论寒暑节假,只要不出差,他都来学院。”李伟说。
如今,刘守新已是著作等身:发表SCI论文多篇,有多篇是高被引论文,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多项,他还是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享受国务院*府特殊津贴专家、中国青年科技奖获得者……一个青年学者能获得的荣誉,刘守新几乎都获得了。在很多人看来,从事着国际最前沿的科学研究,多项成果填补了国内外技术空白,刘守新已经功成名就了。
然而,刘守新却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科研团队成员李伟明白刘守新说的“意思”差在哪。“老师经常念叨,做科研不能只满足于发论文、报项目,要让自己走进实验室,让研究成果走出实验室,多做些对国计民生有意义的事。‘出世’的他有着一颗‘入世’的心。”李伟说。
李伟边说边捧出一个制作精良的防*面具:“这个防*面具的‘CPU’——过滤包,是老师申报的林业公益性行业科研专项‘气相污染防护功能活性炭研制与产业示范’的成果之一,这个面具可能是全世界同类产品中防护有*气体时间最长的。”
“你看,这是鉴定报告。在各项有*气体的防护时间上,我们的防*面具相比行业龙头、世界著名的A品牌同类产品延长30%,在消防员灭火救人的时候,面具多撑一分钟,就能多救很多人,更何况这个面具的防护时间一下子多出几十分钟呢!在胶合板厂、造船厂等工业生产中,这就是工人的健康卫士!”
李伟手中的鉴定报告足足有几十页,而他说的面具对生命与健康的防护功能,正是刘守新的研究初衷。
材料学院毕业生王某在苏州是小有名气的民营企业家,前些年,王某接了个大单,却怎么都无法生产出对方要求的活性炭产品。走投无路的王某拨通了刘守新的电话,问明情况后,刘守新给出了一个“配方”,按“配方”做出的活性炭产品一下子就“活”了,公司的生产成本还大幅降低。如获重生的王某直呼刘教授点炭成金、一字万金,当即表示要来哈“感谢”。刘守新婉拒:“你们实实在在做好活性炭产品,做大活性炭产业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本着“用最大众化的原料,最简单的配方,做最好的产品”的理念,刘守新不知“救活”过多少活性炭企业,但他从不收“诊疗费”。
“刘老师做过太多对社会、公众有益,对活性炭等相关产业发展有益的研究了,但是他从不让我们说!”马春慧说,“可能这就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生动诠释吧。”
“种子”与“果实”的辩证
一提到导师,作为刘守新的弟子,李伟接连发出三个“想不到”。
“想不到都已是教授、博导的老师,连续好多年,每天早上7点钟必到办公室读英语、练听力;想不到硕士期间只读过一篇英文文献的自己,读了老师的博士后,写的第一篇论文就发表在了影响因子4.5的SCI期刊《超声化学》上;想不到老师打通了我学术上的任督二脉后,自己能鲤鱼跃龙门,留在东北林业大学工作。”
这些“想不到”的背后,是刘守新数十年如一日勤学苦读的缩影,是他靠着深厚学养催生每一棵学术幼苗的生动体现,更是他“种子与果实”辩证育人观的完美诠释,“教师是一颗果实,学生是果实包含的每一粒种子,果实要用自己的养分和能量,让每粒种子都能发芽、成长、结成果实。种子与果实不停转化,我们的教育事业,立德树人的伟大目标才会不断推向前进。”刘守新说。
刘守新每天都会下载、阅读学界最前沿的研究文献,“几乎全是英文的”,遇到好文章就发给学生们看。学生们对文献中的某个观点感兴趣,他就指导学生们深入研究。每双周周一下午,刘守新团队聚在一起,由两名成员作研究汇报,刘守新给“把脉号诊”。
李伟到现在都忘不了,自己读博后的“处女作”被刘守新手把手地修改了20多遍,才投稿《超声化学》。如今,李伟这篇论文已被引次。
从美国访学回来,李伟从老师的学生变成了老师的同事。“我这棵小幼苗,竟然被老师拔成了小树,扎根到东林这片沃土。但是,在留校这件事上,老师一点都没帮忙。”像李伟一样,刘守新的弟子中,已有13人在各高校工作,4人已经是副教授。
一提到团队里的这帮青年才俊,刘守新也有三个“想不到”。
马春慧博士期间发表了15篇SCI论文,有高校给她和当时还是讲师的丈夫李伟“双副教授”待遇,二人坚辞不受;学生罗沙放弃大化所和其他高校给出的高额安家费与科研启动金,回到自己身边当起了实验室的实验员;自己在培育英才方面的“一条龙服务”,让东北林业大学材料学院和齐鲁工业大学造纸与植物资源工程学院“结了亲家”。这三件事,刘守新怎么也没想到。
马春慧与李伟结婚时,两人都还在读书。“一穷二白、度日艰难,要不是刘老师接济,我们的日子都没法过。就是别的高校给我俩‘双教授’的待遇,我也不能挖刘老师墙角,以怨报德啊!”
“李伟,你现在啥也没有,人家就跟你结婚了,将来任何时候都不能辜负人家。”李伟又记起刘守新对他说的这句话,“老师从不对学生们空喊口号,他都是从小事上教给我们做人做事的道理。像这种家人似的叮嘱,我会记一辈子。”
所以,刘守新的“想不到”,其实是感情投入以后的必然回报。
享受家人般关怀的,可不止李伟一人,刘守新对每名学生都关怀备至。“学术上指导,生活上关心,他对每名学生的情况都了如指掌,给学生们的助研津贴都是‘高配’,从不让学生们打工赚钱,就怕学生们分心了影响学业。”
罗沙是刘守新指导的硕士研究生、大连理工大学与大化所联合培养的博士生。毕业时,荷兰某科研院所招徕他前往做博士后研究,大化所也向他敞开了怀抱,几所高校为他开出了高额的安家费和科研启动金。罗沙竟然重返刘守新的实验室,做了一名普通的实验员。
对于这个所有人都想不到、想不通的问题,罗沙给出了答案:“即便去大连读了博士,老师依然像从前一样惦记着我,我觉得特别温暖。这种亲人般的关怀是其他地方给不了,多少安家费都取代不了的。”
刘守新的实验室吸引的不止罗沙,还有学院的本科生。每到选实验室,选导师的时候,本科生总一窝蜂似地往刘守新的实验室钻。李伟以为是刘守新“院长”和“长江学者”名头的吸引力,当他跟一名本科生求证时,学生却说,“大家都说刘院长要求教师们进实验室,手把手地教我们,面对面地和我们一起做实验。我们觉得心里踏实,能学到真东西。”
对于学生的说法,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刘守新团队教师*占华进行了辟谣:“刘院长从来没有要求过教师必须进实验室手把手地指导学生做实验,他都是自己带头示范,我们跟着他学。要知道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榜样影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久而久之,团队里的教师养成了生物钟一样的自律。”
至于刘守新的第三个“想不到”,其实更好解释:每到学生毕业求职的时候,刘守新就干起了“推销员”,电话打往全国,“我这个学生研究的方向是什么,学术水平怎么样,至于人品,我实验室出去的学生人品都没问题,你们可以放心使用。”
齐鲁工业大学造纸与植物资源工程学院院长孔凡功对刘守新送去的博士生赵鑫非常满意,自此“结了亲家”的两个学院好得像一家人,孔凡功院长总盼着从刘守新这引进更多的“赵鑫”。
“公利”与“私心”的矛盾
年,刘守新任院长后,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就出现了一系列“怪现象”:学院建起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孵化室”;学院教师跑起了拿大奖接力赛;学院的博士生摇身变“教授”,本科生有了“科研启动金”;学院在学校的年度考核中获评优秀……
“自从刘守新院长和辛淑英书记上任以来,整个学院在百尺竿头基础上,更进了一步。”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副院长高振华说,“刘守新非常有思想、有远见,上任之初,他就对本科生培养、研究生培养、行*工作有一个谋篇布局、全盘构思。”
前不久,教育部公布了“双一流”建设高校和学科名单,东北林业大学林业工程、林学学科入选。作为林业工程学科的负责人,刘守新与学科秘书熬了几个通宵撰写、修改申报材料。当申报书分给高振华、于海鹏等人寻求意见时,大家都很叹服,“大到申报书的构思、框架、目标,小到遣词造句、标点符号,都无可挑剔。”
刘守新在材料准备、申报这几天的付出所有人都看到了,众人看不到的是几年前,刘守新就启动了“一流”的准备工作,提出了“建设一流学科、锻造一流师资、培养一流人才”的理念。在学科发展上,他早就站上泰山指引道路。
刘守新非常重视年轻教师的培养和人才梯队的建设,鼓励教师们发SCI文章,申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他说,即使没申报上,专家评委也会提出修改意见,这对你们学术的成长是很有帮助的。几乎每一份申报书,刘守新都会先“把把关”。
近几年,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申报成功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数量印证了“把把关”的成效:年全院仅有1项,年至今,年均7项。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一批批个人奖项和荣誉见证了教师们的成长和进步。教师跑起来,学生也都跟着动起来,“在研究生国家奖学金评审时,我们都很吃惊,每年有不少博士的科研成绩都够上东北林业大学评教授的标准了。刘院长上任后每年批20万经费,用来支持学院本科生创新创业。”高振华感慨道。
科研与教学就像人的两条腿,缺了哪个,人都跑不快、跑不久。
刘守新任院长后非常重视教学工作,他定下了一个规矩:学院教师不得因私串课,因公出差要提前向学院报告。他常说,“讲容易,但影响学生不容易。越是教授、名师,越应该重视本科生教学,把教书育人放在第一位。”他一直坚持给本科生上《工业催化》课,每周两节课4学时,雷打不动。孩子中考那几天,刘守新吃不下、睡不着,嘴上起了一圈燎泡。学生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跟刘守新商量暂停一节课。刘守新大手一挥,断然拒绝,“孩子的事是我的家事,给你们上课是我的公事,课该上还得上。”态度罕见的严厉。
其实,在平时的生活和工作中,刘守新很民主、很温和、很接地气。高振华说,“学院领导班子非常和谐,有问题大家开会讨论,从来都是开诚布公,一起探讨。”作为院长,刘守新把学院团结、和谐、向上的氛围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说:“我们得让大家看到,学院的领导是为学院谋公利的,是为学院师生服务的,是实实在在、认认真真做事的。”
“学院教师评职称,刘守新制定的考核标准常年不变,大家的材料会贴在学院的公示板上,所有人都能看得到;学校的文体活动,只要没课,刘守新必定前往给队员们加油助威;学院举办了几年的亲子运动会,刘院长、辛书记每次都到场和孩子们一块做游戏,很多孩子都成了他俩的‘忘年交’。”*占华说。
作为长江学者、学院领导,一心“谋公利”的刘守新也有“不听民意”“搞特殊”“存私心”的时候。
从大化所回来后,他自己掏钱,在工程楼12楼走廊凸向阴面的地方,用PVC板隔了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小屋做办公室,一待就是八年。*占华感叹,“那里冬天冷,夏天闷,你能想象这是知名学者、教授、博导的办公室么?”当时的学院领导找到刘守新,提出要给他换一间敞亮的办公室时,他拒绝了,“在这个小屋办公,是我的‘特权’,请满足我的这点‘私心’。”
当获评“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后,刘守新的“特权”更大了。学院制定科研津贴分配方案,拟定了“长江学者”的奖励办法,方案报给刘守新,他瞅了瞅,拿笔把“长江学者”奖励办法一句不落地划了去,一句“我就不去稀释大盘啦!”就“武断”地修改了方案。
民意不可违,刘守新却经常反着来。他的教学测评结果常年在专业排名前几,每当集体研究决定推荐他申报“教学质量优秀奖”时,他总反对。“学院集体推荐他参评其他荣誉的时候,他也总来个‘一票否决’。今年,学院给他报‘教学质量优秀奖’,他又反对。但是这次他寡不敌众、反对无效了。”学院*委书记辛淑英说。
敢作敢为,敢爱敢恨;心胸坦荡,直言快语。这么多年,刘守新一直按照自己的方式在为东林教育科研事业做着贡献。他说,“这么多称呼中,我最喜欢的是老师,没有任何事情比传道授业解惑更能让我感到开心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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