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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7/10 19:53:00

由锦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辽宁文学院文学人才培养朝阳基地主办,朝阳散文学会协办的“新辽西派散文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主题论坛日前在朝阳龙翔书院举办。与会散文家、评论家从辽西散文的源起、发展、现状、面临的问题以及未来展望等方面进行研讨。

与会者认为,随着乡村振兴的不断推进,辽西散文作家面临着如何拓展取材领域、丰富作品主题、紧扣时代脉搏等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研讨会中,辽西作家对于如何深化主题创作,散文叙述的基调、语言风格如何能够更加鲜明等进行了深入研讨。与会者一致认为,要进一步挖掘辽西历史文化,扎根乡土进行写作。

“新辽西派”散文相关评论及“龙翔论坛”成果辑

锦州、朝阳作家评论家

谈“新辽西派”散文(.4)

林喦

锦州和朝阳在地理版图上同属于辽西,理论上讲,无论是历史和文化都有同宗同源的属性,包括时下有学者提出的当代散文辽西派,也都是建立在以锦州和朝阳为轴心的作家散文创作风格上的统一命名,这无疑让两地作家有着共同的讲好辽西故事、书写辽西历史与文明的涌动力和弘扬区域文化的历史责任与使命。这些年来,锦州与朝阳两地作家在一起集结、研讨、交流的机会频繁,极大地促进了相互之间对区域文化和文学创作的合作与发展。此次安勇代表锦州文艺评论家协会再次到朝阳,又创建了一次两地作家评论家交流的契机,真诚感谢朝阳作家朋友给提供的平台,也衷心希望两地作家交流和谐共生,一同成长。

林喦锦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渤海大学教授,评论家。

邸玉超

“新辽西派”散文生发于辽西厚重的土地,有充分的光照和适时的雨露,在经过一个繁茂夏季的成长后,一定会收获一个丰硕的秋天。

邸玉超朝阳市作家协会主席、作家。

张翠

辽西自古就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有红山女神光芒照耀,有大凌河水奔腾滋养,辽西作家有灵性、有天赋、有韧劲、有勤奋,天道酬之,地理馈之,其散文创作诚朴而灵光闪烁,语言或拧巴或陌生或迤逦而来却品性成熟,竟不失唯美之风。乡土味丝丝入怀而文化附着浑然扑面。总之,新辽西派散文很神奇,和辽西这片大地一样神奇而韵味悠厚。

张翠锦州市作协、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锦州师专中文系教授、评论家。

郑文革

首先欢迎锦州文艺家评论协会来到朝阳,与朝阳作家就“新辽西派散文的过去、现在和将来”进行研讨,感谢安勇主席放弃清明假期来到朝阳,主持这次论坛。作为一名散文作者,就新辽西派散文创作谈一点自己粗浅的看法。新辽西派散文作家群体是辽宁文坛一支异常活跃的队伍,创作成绩斐然,特别朝阳的崔士学、袁海胜、周艳丽、张福艳、魏泽先等,这几年陆续在国内文学大刊发表作品,此外郑宪宏、邹世昌、贾雄伟等青年作家逐步走向成熟,创作势头正好。但我认为新辽西派散文存在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那就是随着新农村建设的不断推进,农村城市化步伐加快,原来的农村乡土风物逐渐消失,70后和少部分80后之前的人可能对这些有怀念有留恋,还喜欢欣赏阅读这类题材内容的作品,但90后和00后直至更以后的人会对这类题材不感兴趣,那么作品就会失去发表的意义,如何让新辽西派作品与时俱进,与日益发展的时代和新农村有机融合在一起,让新辽西派作品有更多的读者和受众群,这是值得探索和每个作家在写作中注意的问题。因为文学作品最终是为社会为人服务的,对辽西农村的回忆继承是一方面,更重要在传承和发扬光大,给更多的人提供精神食粮。

郑文革朝阳市作协副主席、作家。

安勇

辽西作家普遍从乡土到城市,在城市里对乡村有一种回望的姿态。乡村已经不是简单的地理意义上的地方,而是他们的精神家园。他们对故乡的书写,带着对自身生命和时代变迁以及城乡对照的思考。

安勇锦州市作协、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作家。

“新辽西派”散文代表作家

齐明达

宁珍志:齐明达则是一位“承上启下”的“集大成者”,他本年度的创作类同以往,照旧是一个村落、一个院子、一段邻里亲情、一幕家事演绎,小景观大世界,作者着力浇灌的依然是善良质朴的乡村大树,哪怕偶有几片狭隘与愚昧的叶片飘落下来,定睛凝视脉络闪烁的还是农家的厚道。

齐明达辽宁建昌人,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年开始发表作品,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散文集《院子里的事情》,并在全国各大报刊发表乡村散文百余篇,广有影响的有《父亲的性情》、《从伏天走到伏天的土炕》、《院里树门》、《母亲与刮入院里的西北风》、《秋天院里发生的事情》等。《院子里的事情》年获第四届辽宁文学奖散文奖。

魏泽先

新辽西派散文要想突破,离不开辽西本土文化,因为辽西本土文化是只属于辽西的,重复一句话:“地域的就是世界的”,新辽西派散文,只有具备了辽西文化元素才是真正的,原汁原味的辽西派散文。魏泽先蒙古族,农民。辽宁文学院第四期新锐作家班学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记者、编导。现供职于朝阳广播电视台。年出版散文集《大雁往北飞》,获得第九届辽宁文学奖散文奖。

崔士学

要是我能把村子里的事都弄明白了,那么世界上所有的道理我也就都清楚了。

崔士学男,年8月27日出生。中国注册资产评估师,辽宁慧衡经济鉴证咨询服务集团公司董事长。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散文作品见于《鸭绿江》、《读者?原创版》、《读者?乡土人文版》、《散文百家》、《散文》、《散文选刊》、《新世纪文学选刊》等报刊杂志。多篇作品入选国家年度散文选本《年中国精短美文篇》、《年我最喜欢的中国散文篇》、《中国美文二十一世纪十年精品选编》、《21世纪最具影响力的中外名篇佳作》、《新中国60年辽宁文学精品大系》、《散文选刊》创刊30年散文精选集、《我的村庄》、《最温馨的精品散文》、《最受当代青年喜欢的精致小品》、《最美文》、教辅用书《读美文学作文》、《美丽心灵美文读本》、《小学生感恩自然的个故事》、《中国高中生阅读年选》等多种选本。散文作品《草的记性》、《想起荞了》、《太远的那个村子我还是没有去过》等多篇散文被山东、甘肃、广东等省选作高考语文模拟考试阅读分析题。

李广智

我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生活了近三十年,因为一个叫局子沟腰屯的地方,让我成为一个散文作者,成为一个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感谢散文,感谢文学让我找到了一个心灵的村庄,没有人可以从心里舍弃土地,那里一直是人类最接近劳动,最接近天地的地方,让我们共同寻找到一条回家的路,寻找我们曾经的家园。

李广智辽西人,偶有散文诗歌小说散见于期刊,有散文被《散文选刊》、《读者·乡土人文版》、《广州日报》等多次转载,并被收入年选、语文阅读教材、多种美文选本及作为中高考语文阅读试题等。

郭宏文

家乡的山屯,总有我讲不完的故事,说不完的事。讲这样的故事,说这样的事,让我感到过瘾,解渴。把原生态的本真记录下来,把头脑里的感悟表述下来,我的生命和我的心里,就好像构筑起了新的家园。那新的家园,其实就是我笔下的散文家园。构建散文家园的所有材料,都是我从自己的脑海里提取的,都是我从自己的记忆中凝练的,也都是小事情,都是小物件,都是小人物。我觉得,乡土的,地域的,民族的,都是一脉相承的,我的散文家园,其实是一个大世界,大风景。

郭宏文男,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葫芦岛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葫芦岛市连山区作家协会主席。在《读者》、《散文选刊》、《中华文学选刊》、《散文百家》、《海燕·都市美文》、《文学与人生》、《鸭绿江》、《芒种》、《安徽文学》、《福建文学》、《山东文学》、《百花园》、《天池小小说》等数百家报刊杂志上发表各类作品数量多万字。出版系列散文集《山屯物事》《山屯情愫》和《山屯光阴》,合称“山屯系列三部曲”。出版长篇人物传记《董明珠:倔强营销的背后》等20多部。

周艳丽

我认为散文创作是突破自我的写作,我把自我突破了,我的视野,我的选材包括叙述方式就打开了,那样我的散文世界也就打开了。

周艳丽俄文翻译,从事文学创作,翻译出版长篇俄文小说一部。出版长篇言情小说《暗恋》。著有散文集《一路向爱》、《人间好日子》、《桑之魅》等。散文作品见于《散文》、《散文百家》、《辽河》、《散文世界》等50余种报刊。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全委会委员。朝阳双塔区作协主席,朝阳市作协散文学会会长。

蔡雨艳

家乡的河滩,家乡的树,家乡的人,一切都深深印在记忆里,让我为之痴迷。这是我文学创作的基础。村有说不完的故事,讲一讲乡村故事,说一说乡村的事,乡村好像就在我眼前,让我离乡村更近一些,仿佛昨日重现。

蔡雨艳锦州市作家协会理事、辽宁省作家协会、当代微篇小说作家协会、辽宁省散文学会、辽宁省儿童文学会会员。先后在《鸭绿江》、《少年文艺》、《中国铁路文艺》、《知识窗》、《辽河》发表作品。出版散文集《咬月牙儿》。

胥得意

离家在外,更加深入地思考家乡和我的关系。写作写的就是自己的内心和情怀。开掘朝阳语言民俗的魅力,文体的界限不必过分纠结,派别也不必过分纠结。

胥得意蒙古族,武警上校,辽宁北票人,中国作协会员。主要从事小小说、报告文学创作等。出版《无言的*旅》、《不逝的兵群》、《得意小小说精选》、《雪城兵阵》、《北纬52度》、《倾情歌唱的*营行者》、《如此歌唱》、《炮兵连爱情往事》等多部,有多篇小小说作品入选年度选本,获小小说金麻雀奖及*内外多种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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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辽西派”散文相关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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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辽西派”散文概念首次提出(.1)宁珍志

我省散文的进步还表现在对地域文化传承的自觉追求与整体打造上,如魏泽先、崔士学、李广智等新秀的出现,我把他们称为“新辽西派”。如果说谢子安是最早以散文形式,让读者感受到那片贫瘠土地生长着的雨走青纱、雪压梨花等美好景致,其实是作者内心田园风光的自我塑造,凭借文学意义上的山光水色来构建自己的情怀,以崭新的独立人格来实现自己的生活与美学理想,那么,齐明达则是一位“承上启下”的“集大成者”,他本年度的创作类同以往,照旧是一个村落、一个院子、一段邻里亲情、一幕家事演绎,小景观大世界,作者着力浇灌的依然是善良质朴的乡村大树,哪怕偶有几片狭隘与愚昧的叶片飘落下来,定睛凝视脉络闪烁的还是农家的厚道。《村子,那些没完没了的伤》有它主旨表现独到和深刻的元素:渗入血液的东西难以更改,而且必定遗传;生命的老化不可逆转;人性往往在良心发现之间能够升华,这即是广袤的辽西世代生生不息得以繁衍的顺畅和艰巨所在。作者的笔触苍凉而客观,形而下的表述,形而上的遐思。魏泽先、崔士学、李广智等则把自己的文字从容地镀上了一笔理想主义的光泽,叙述睿智,不乏情趣,人与动物的内心独白非常接近于寓言描写,增添了文本的表现深度和阅读兴致。“有多少条垄围着村子跑”、“马莲道,走到黑”、“炊烟下的生灵”、“叠起来刮进村子里的一阵风”,辽西的生态,辽西的口语,既是题目,又像农谚,其文化内涵呼之欲出。他们以群体的阵容出现,并非是有意为之,而是艺术创作阶段的集体内心映现。这是一拨年轻人,共同点即是全力以赴地表现辽西的文化生态,不同点又在于着眼点和叙事风格,魏泽先老到沉稳,崔士学快捷幽默,李广智豁达乐观。

诚然,“新辽西派”的创作仍呈不稳定状态,或者说是表现深度的欠缺,皮毛不能舍弃,血肉更需丰满,形式固然重要,内容才见真功。(摘自年1月7日《辽宁日报》文化观察版发表的《年度·辽宁散文涌动着生命质感的文化品性》)

宁珍志中国作协会员,编审。《鸭绿江》原副主编,编写过一些文学书籍。

“新辽西派”散文评论(.4)高海涛

“林暗草惊风,将*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这是唐代诗人卢纶的诗句,记叙了汉代飞将*李广在龙城(即朝阳)射虎的轶事。每当我想起已故散文家谢子安,就会同时想起这首诗。子安生前致力于乡土散文写作,有散文集《雨走青纱》行世。可以说正是这本散文集,不仅引起了国内文坛的
  


  大约有三年多的时间,每个周六、周日的上午,我都会到我居住的辽西小城朝阳的旧物市场去“淘宝”,淘那些散落在乡间,被一些“小商贩”收集而来的“老物件”,粗坛瓦罐,帽筒梳妆匣、对美摆仕架,石刻砖雕,窗棂洗衣板,老算盘老砚台,煤油灯磨刀石,插屏炕桌……日积月累,如今已达二千余件。一边清洗,一边分类,一边摆放,我像着了魔一样。面对着如此之多的寻常之物,没有“熟能生厌”,而是一种“日久生情”的喜欢。这些老物件,大都来自乡间,来自乡土,来自田间地头,来自一间“风烛残年”的老院子、老房子。也许是年迈的父母还生活在乡间,也许是那来自记忆深处的“乡土记忆”,这些儿时看过、用过的老物件,有的残缺斑驳,有的光洁浑厚,或方或圆,或大或小,它们在用一种顽强而倔强的被抛弃后的存在,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我没有读懂这些器物,我只是觉得它们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它们的命运不该是被“现代人”轻而易举地抛弃。我想与它们“对话”,寡于见识,我是颇感困惑的。困惑中的我与一本书的“对话”中,找到了被一束光照亮的欣喜,这本书是高一强先生所著的《日用之道》,高一强先生的“得道”之言,让我产生一种“水落石出”的释然:“器物承载着人对世界的感受,以每个人熟悉的形式,在各自的生活里,为我们提供一些隐喻,也提供着慰藉。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各种各样貌似不起眼的器物,它们往往以生活为主轴,如影随形,陪伴我们左右;岁月变迁,能够得以流传下来的器物,一定是符合当时最基本的使用价值和审美价值的。”沿着这一判断与视角,我们可以说,一部人类的生活史,就是人与器物同在的发展史、进步史、创造史。人类创造着器物,也被器物改变,这种“如鱼得水”的联结、纠缠、融合,会让人产生睹物思人、想事的纵深感,让人的生命感悟得到支撑,并拓展了人的生命境界,审美空间。从这样的理解而言,古人所说的“治小艺可以通大道”的言说,是真实不虚的。我所面对的器物,大都起因中国漫长的农耕文明,它们来自费孝通先生所概况的乡土中国。尽管全球化的浪潮已把“乡土中国”改造了许许多多,但相对于偏远的辽西,“乡土与田园”的特征还是具有“标本性”特征的。与我个人而言,时至今日,虽然有了30余年的市民生活,可是,我的“城里人”的感觉依然没有找到。我虽然不能以“乡下人”自居,但有人这样叫我,我也不会反感、反驳,于我而言,倒是觉得很亲切。在我看来,乡下就是我的故乡,每当我回到乡下和想起乡下,我都有一种“落叶归根”的亲切与踏实。因为有着这样根深蒂固的“乡土情结”,我对那些“情系乡土”的中国作家,特别是我所熟悉的辽西乡土作家,也就多了几分亲切、几分敬意。


  据我所知,“新辽西派”散文这个命名,在偌大的中国文坛,应该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群落”,较之人们耳熟能详的“山药蛋派”、“荷花淀派”、“朦胧诗派”、“先锋派”、“寻根派”、“新写实”等,它的生命和影响是有限的,能否声名鹊起更是一个有待研究、发展的文学现象,我之所以言说这一“派”,一是梳理一下这一“派”的起因、流变,此外,也是谈一些关于“新辽西派”散文的一己之见,在我的“倾听与表达”中,完成一次“我写故我在”的历程。


  无疑,“新辽西派”散文的命名,源于评论家、编辑家宁珍志先生。宁先生是辽沈文坛我所敬重的师长,十几年前,他以“评者与编者”的敏感,在辽宁日报上撰文《涌动着生命质感的文化品性》,命名了“新辽西派”散文。年,在《海燕》杂志上,他以《又说“新辽西派”散文》的文章,不仅回顾了命名的初衷,并再次阐释了他对“新辽西派”散文的洞见与期许。正如宁珍志先生所言:“十多年前,辞去《鸭绿江》副主编之后调往创研部,担当
  这是一个创作了千余篇的围绕“辽西乡土”作品的作家群,面对着这“杂花生树”的繁茂文字,我的“对话”有了无以切入的困难,我只能用“散点透视”的方式,言说二三。


  言说“新辽西派”散文创作,一位从辽西走向全国的散文作家谢子安,是绕不开的。新辽西派散文的“硕果累累”,离不开谢子安的“呕心拓荒”。


  谢子安(——),一九五六年四月出生辽西凌源市刘杖子乡、辽宁省作家协会合同制作家,原从事编辑工作。专于散文写作,曾在《散文》《中华散文》《鸭绿江》《山花》《雨花》等报刊发表散文作品两百余篇。它的主要作品曾结集为《雨走青纱》,并引起了中国散文界的广泛
  我与谢子安有着多年的交往,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我与谢子安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年,那一年,我刚从一所乡村中学调到朝阳县文化馆羊山分馆从事创作辅导员的工作,在我的老家羊山看到了长我8岁的谢子安,当时的情形现在还能想起——一个高高大大的辽西大汉,脸膛略显黑红,眼睛不大却很精神的谢子安。在我与他同登我老家的玄羊山的路上,我听到了他让我至今难忘低沉有力的话语:“我要用我毕生的努力,开创田园散文流派,以此填补文学史的空白。”那一年,谢子安三十岁。


  关于“填补空白”的话题,是留给文学史家的话题。此后的十六年,谢子安用他“向死而生”的决抉,一直在做着他的努力,谢子安用他“吾道一以贯之”的追寻,激励了许多文学写作者,我也是其中的一个。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谢子安的“知行合一”的存在,如辽西丘陵中坚韧生存的一株老树的苍劲,激励了许多“文学同道”、后之来者。


  研究谢子安的个人创作,应该回到谢子安创作现场,谢子安创作的“*金期”,是上个世纪的80年代的中期和整个90年代。在年代的中期,中国文坛曾产生了一个著名的文学流派——“寻根派”。这一流派的重要代表是作家韩少功,他以一篇理论文章《文学的“根”》,开始了他的寻根之旅,又以中篇小说《爸爸爸》《女女女》等篇什印证着自己的发现。不能说谢子安的创作得益于湖南韩少功的启迪,可以肯定的是北国辽西的谢子安是较早把“根”的意识升发一种深层的文化认同的“先觉者”。在“根”的周围,谢子安发现了两个更具文化象征的名词——故乡与田园。虽然谢子安对文学理论不太热衷,但我相信,在他的内心深处,对韩少功“寻根”的有些言说是认同的:“我们无需夸张故乡的意义,无需对文化地域性积累过分的固定。我们在不可逆的时间里运行,正在卷入范围广阔的文化融汇,但我们无论走出多远,故乡也在我们血液里悄悄潜流,直到有一天突然涌向我们的心头,使我们忍不住回头眺望。”或许正是这种“还乡”的渴望,使谢子安开始了一次整合后试图超越的归乡之路。


  苦心孤诣的返乡寻觅与书写,一批批家园、田园的散文应时而生。从《碾道》《十二户村记》《南沟里》《洼子店》《人老怀乡》《南乡四记》,到《春起田园》《梨花作盏饮清风》《寂寂山谷》《山间出月》等。谢子安的散文创作,可大致分为两个时期,前期是30——40岁,是他从而立之年到不惑之年的时期,后期则是他走向“知天命”时期,关于前期散文,我想以《碾道》为证,管窥一点“文随时代转”的一些“见证”。八十年代,碾道,在辽西的农村应该算得上常见的日用之物。正因为如此,“老家村中的那个碾道还在使用着”,以至于“从远处看上去,那个碾道仍然是原来的样子,和十年二十年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谢子安用近似唠家常的语气,叙说着老家的碾道,围绕碾道发生的一些事情,作者的思路并没有平铺下去,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了变化,于是作者才知道“石碾子碾出的粮食好吃,是村里有了加工厂加工米面的机器那年”,于是,小村的人围绕碾道的有与留展开了一场难解难分的争论,面对这场争论,作者的心绪是矛盾的,一对简单的问题却没了现成的答案:是传统有力量,还是现代有力量?作者把他的忧思纳入了“碾道”。他只提出问题,却没有给出答案,“碾道”的循环往复,变得意味深长,甚至多了些“乡土中国”的象征意味。纵观谢子安的前期散文,他的“故乡与田园”,不是超凡脱俗的与世无争、清静无为,而是把自己的赤子之心,故乡之爱融进了他的每一行文字之中,平实中透着奇崛,平淡中寄予了至味。正如谢子安所言:“因为做着文学的田园梦,我常常一个人在大地上行走,操作春种秋收,焦虑干旱水患,同情百姓饥苦,咀嚼杂味人生。”(《我的田园,我的辽西》)


  有着明晰的文学主场,有着思考后确定的方向,有着脚踏实地的行动,谢子安登上了不仅属于他自己的文学高地。著名作家贾平凹先生对谢子安的人与文给予了中肯的评价:“谢子安的善良、安详、旷达和幽默,其灵*在文字和文字后,对人对物的优柔感觉,对文字的控制,使他的文章浑然而鲜活。他的主要篇章都是写田园的,写作的脉系可以追溯到中国古典散文中去,也可以觅寻到二三十年代散文兴盛期的韵味。谢子安是以最平白的话作为诗句,而整体诗却混沌和产生多义的诗人,所以他朴素了他也华丽,他简单了也更复杂。”(贾平凹:谢子安散文序)诚哉,斯言!


  子安散文在上头。他的如磁铁一样的醒目存在,对于喜欢他的散文写作者们,即是吸引,也是挑战,即是借鉴,也是“和而不同”。


  岁月流淌,时光的脚步迈进21世纪的初年。我的凌师的同学齐明达,辽西建昌人。在学生时代就以《我是土地上的龙》等散文展示其才华,沉寂了多年,苦修了多年之后,用他一边写公文、一边写散文的“特异”思维,开启了他“新辽西派”散文的第一声“林中响箭”。相继在《散文》《鸭绿江》《散文百家》等报刊发表百余篇乡村散文:《父亲的情愫》《从伏天走到伏天的土炕》《院里树门》《母亲与刮入院里的西北风》《秋天院里发生的事情》等,有的散文入选《新华文摘》,此后,结集出版了散文集《院子里的事》,年获第四届辽宁文学奖散文奖。


  与谢子安散文取材大辽西的视角不同,齐明达的散文大都以养育他的小村为视角,更具挑战意味的是他把笔墨倾注于院子之中,半亩庭院,柴米油盐,家长里短、墙角屋檐,齐明达以他“工笔画”般的细致,写出了浓缩版的乡土百态,以小喻大,引人称奇、品啧、回味。在《父亲的心事》中,作者用天气定调一种气氛:“七月的家乡,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云彩好似怕被太阳烧坏了,也躲的无影无踪。”辽西十年九旱,身为农人的父亲在乎的是天气,盼雨的日子是煎熬的:“小屋里射进两三方斜阳照在父亲满是忧思的脸上,似乎把心事都写在长满皱纹的脸上,连载数月的不下雨,田里的庄稼成了这位庄稼汉惶惶不安的惆怅。”,“又是数月,闪电像一柄闪闪发光的利剑,划破黑锅似的夜空,震耳欲聋的雷声,随之而来的是瀑布似的暴雨,那晚,父亲终于把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下来,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个懂事的乡间少年,猜透了质朴父亲的心声,这样的情感,传递着辽西农人的“日常伦理”,这样的“心事”,是一种农耕文明的“忠厚传家久”的力量。


  魏泽先和我都是喝辽西小凌河水长大的,他的老家魏营子我多次去过。子安先生在世时,泽先的老家是他的“创作基地之一”。魏泽先是蒙古族,年生人,好喝酒,他的创作起步较早,80年代初年,他搞过民间文学、戏剧、小说。在我的编辑生涯中,曾编发过他的中篇小说《日影儿》。泽先只长我3岁,我们是相识30多年的朋友、文友。多年来,魏泽先一直以乡土散文写作为主攻方向,先后在《散文》《鸭绿江》等报刊发表散文百余篇,曾在辽宁日报“北方”副刊开设过散文专栏,年出版了个人散文集《大雁往北飞》,并获得了第九届辽宁文学奖。


  较之齐明达的“院子叙事”,魏泽先应该属“村子叙事”。因为多年的电视台打工与回家种地的经历,魏泽先的散文有着与其他“新辽西派”散文不同的“乡野气”。切肤的生活感受与原汁原味的畅快表达,使魏泽先在“新辽西派”散文作家中,是很好识别的一位。《五月节打驴》是魏泽先发表在《散文》上的代表作之一,土里土气的名字,让人过目难忘,小说般的情节,让农人养活的一头驴有了灵性。评论家高海涛先生在为魏泽先的散文集《大雁往北飞》,写过一篇评论式的序言——《乡村:谁能让我们忘记》。这篇序言,对魏泽先散文创作进行了较为全面的论述,条分缕析,大开大合。在对《地气》的评价中,找出了魏泽先散文的支撑点:“《地气》是土地的童话,在故乡的田野,在母亲的房头,童年的作者发现了大地的呼吸。对于作者来说,这样的童年经验是历史性的、里程碑式的,它决定了作者毕生不渝的对于土地的信赖与忠诚:我一个人城市打拼,乡下还留着几亩地,一处宅院,把妻子也留在那里固守,许多人不理解,其实,我是在固守一种无法说明的情结,把许多记忆留在那里,让田园养着,让村庄养着,让宅院养着,这样的活,它们将永远鲜活如初,不枯不萎。”魏泽先这样的言说,已与路遥的《人生》中高加林的城乡观大有不同,时光的流转,“现代化”迅疾变幻,让魏泽先这样的“乡土作家”,为自己的存在找到了充足的理由,一种新的身份认同,是对乡土内涵的丰富。


  与魏泽先的“五味交织”的地气不同,崔士学的乡土文字有别开生面之感,这位“比慢型”作家,走的是“以少胜多”的写作路线,如果对他的写作风格简约概括,崔士学用他的举重若轻,诠释的是“灵性式乡土书写”。评论家高海涛先生对崔士学的散文创作,有过全面的细读和论述,他的文论《乡村的通灵者与辽西散文的精神》,不仅是对崔士学散文如数家珍的互文式透视,在我看来,对“新辽西派”散文创作,也是一种学术梳理与定位。高海涛先生认为,崔士学的散文“很耐读,如唐诗绝句,如三十年代废名的小说,尤其文字,有特殊的语感,特殊的味道”,“这样的散文,给人最突出的感受不是题材和内容,而是风格”。如果说崔士学的散文是有“通灵”的意味,这与辽西厚土悠远的“萨满信仰”有关,这种“万物有灵且美”神秘基因,在崔士学的散文中可以找到例证。从《草的记性》《想起荞了》《盛满月光的后院》《*昏往前一点点》,到《祖先住在村子外》《树在乡下才好看》《睡在故乡星空下的平顶屋》,以及《一座村庄朝南》《骡子托起半个村庄》等。自年开始,崔士学以农人般的耐烦,不疾不徐地经营着他的“灵性乡土”,时而“蛙声十里出山泉”,时而“鸟鸣山更幽”,他用一粒粒文字,唤醒远去的村庄,他用一篇篇作品让乡土再一次图腾,那份“悠然见南山”的灵性之眼,值得称道。


  尽管写作是不以年龄为限的,但如果有不同年代的作家参与一个流派之中,以一种“后浪推前浪”的方式出现,也是一件“锦上添花”的事情。李广智,年出生于朝阳县的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他的故乡是辽西一条河流的源头——小凌河。在一个物质主义疯长的20世纪的末年,一个因“家境较贫、高中辍学”的乡下青年李广智,开始了他的习文之路,他的艰辛是可想而难知的,但他的勇气是可竖指而称赞的。文学的初始,李广智以诗为路。那时,李广智住在乡村,并以“乡下人”自称,他说他的“那些带着土腥味的文字”,给予了他“生命全部的快乐”,“并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对于李广智而言,这是一种诗性回归,这是一种“苦熬”过后对人生的回答。几年的辛勤耕作,李广智以一本诗集《乡村悟语》,为他的“诗意人生”做出了阶段性的总结。年,李广智开始了他的“散文岁月”,其作品多刊发于《散文》《中华散文》《鸭绿江》《海燕》等报刊,选刊及年选本,也有他的作品收录。


  文学之路中写诗的磨砺,对李广智乡土散文写作的益处是明显的,他写村子里的一棵树、一粒沙、一片云,他写一只鸟、一头牛、一条狗,乡村的万物生灵,都有了一份诗心的敏锐丰富,绚烂与柔情,他以一种“后生可畏”的执拗,在“新辽西派”散文作家群,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位置。在评论家宁珍志的视野中,李广智的散文获得的是这样的首肯:“作者把自己的文字从容地镀上了一笔理想主义的光泽,叙述睿智,不乏情趣,人与动物的内心独白非常接近于寓言描写,增添了文本的表现深度和阅读兴致。”纵观李广智的散文写作,在他的乡土文本中,是围绕三个系列展开构思与行文的,即:树的村庄、村子里的气味和一个人屯子里闲逛。从《一棵树的事》中,他收获了平常:“一棵树大概只有生长的欲望,很少去想别的事,它总是安安分分的,一心一意的生长。”乡土与乡村是有味道的,但这种味道难以捕捉,难以表达。恰恰是这种“味道”的传达,让李广智的散文,为“新辽西派”散文,增添了几分醇厚,在李广智的笔下,“村子的气味是土生土长”,他的可贵在于;“村子里的气味在哪儿,没有人准确的回答你”,“那些气味藏起来,分散在树上,带在动物的身上,躲在土里”,“气味是村子最隐秘的身体语言。”(李广智《村子的气味》)如今的李广智,“作为城市的漂泊者,从未真正离开村庄。”,“他的散文寓于诗意的同时,还有着更加紧致细密的生活肌理,叙事性也更强,就像从辽西土地里长出的庄稼一样,结实生动实在实用。”(安勇语)


  这里是辽西,这里是一个个被丘陵环绕的村庄。世世代代的农人,在村庄里生生不息,多少悲欢离合,多少艰辛困顿,多少春华秋实。这是一群人的“全息图”,承载了太多记忆、唏嘘、慨叹、憧憬……


  “春天醒了,春天挥挥手,春风就跟着醒了。春风撒个欢儿,土地就跟着醒了。土地伸个懒腰,在我家家堂一角安睡着的那副锹镐就听到了动静,就闻到了味道,就欢欢着要跑出去活动活动腿脚。”这是“新辽西派”散文家郭宏文的散文《一副锹镐总相伴》的开头,它好似一副“醒春图”,它仿佛预示的是一个“春到辽西”时,一个辽西乡土作家群的“多米诺效应”。


  写辽西乡土散文的作者不是三名五位,而是“时而百”的群体,在这个群体,仅“活跃分子”可达几十人。在我有限的交流涉略、阅读中,一些作家与作品能够想起并留有印象的,大致可达到“美文三百”数量,如果编一套带有“一定偏爱”的“新辽西派”散文选,可以分成“上、中、下”三大卷。以系列散文集存目,有李学英的《笔走龙源》《龙源人语》,有郭宏文的山屯系列三部曲:《山屯物事》《山屯情愫》《山屯光阴》。以单本散文集记之,有赵淑清的《月亮船》、袁海胜的《月色河边》,刘志铁的《辽西雨》,杨广大的《故园风物》,陈宇飞的《乡野放歌》,有陆博哲的《走出青龙河》、周艳丽的《人间好日子》、蔡雨艳的《咬月牙儿》、郑文革的《自在飞花轻似梦》,若以散文组篇和单篇记,有陈玉民的《粘豆包》、赵振君的《老井》、林爱华的《走过小树林》、范景友的《走过山梁》、梅树冬的《家旗》、袁雪雯的《柴油灯照亮我家》,有张福艳的《雨和乡村的关联》、杨庆华的《书卷多情似故人》、李柏民的《当故园的灵*不在漂泊》、文晓辉的《乡村三题》、邹世昌的《留住一声鸟鸣》、管丽香的《缝补岁月》等等,这是一个“群星闪耀”的创作群体,这是一个有待研究、梳理的“散文丛林”,这是边地辽西的“人文地图册”!


  “新辽西派”散文,在年1月,有了初始的“命名”。如果说初始的命名是一块承前启后的“界石”的话,十一年的岁月走过,“新辽西派”散文可以立出几块新的“界石”,它需要不同的研究者给予新的定位。《辽西文学》主编邸玉超作家曾对“新辽西派”散文有过“建设性”的概括,叫“世界视野,现代意识,辽西元素,田园精神”,这十六个字的概括,即是褒奖,也有“立此存照”的高屋建瓴,更有一种“爱之心切”的呼唤精品的期待。评论家宁珍志开出的“诊断书”是:“在‘新辽西派’散文的字里行间,生命笑容与生命理想宛如漫漫长夜的一芽灯火,微弱而执著,向小、向下、向真、向善成为他们散文抒写的心灵格尺。读他们的作品,像是体验乡下三间平房坦陈的一铺热坑,灶膛前准备续上的一把柴火,房顶上忽浓忽淡的几柱炊烟,贴面贴脊贴心。”这样的“诊断”,洞若观火入情入理。


  评论家、散文家高海涛,在谈及魏泽先的散文写作中,曾提及成长散文的概念,并从魏泽先的部分散文中,找到成长散文的例证。高海涛《成长散文:一个概念一种向往》的文章中,针对中国散文创作——一方面很普及,一方面又很普范,在表面的繁荣中不难看到模式化的滥觞——的堪忧状况,提出了独辟蹊径的“成长散文”概念。他认为:“散文很适合于表现生命个体的精神成长和精神升华的历程,比之小说,散文可以是更本真、更在场、更贴近生命体验的心灵史。”因为有了这样的发现,才有了他“知行合一”的“历史文化散文与乡土散文”相融合的写作尝试,他的《青铜雨》《故园白羽》《四姐在天边》等系列作品,不仅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并且拓展了“新辽西派”散文的话语空间和审美视域。


  “新辽西派”散文创作群体的写作者,如果不想故步自封,每个人都将面临着成长中写作“成长散文”的问题,如有此愿,或可听一听高海涛的“观海听涛”之语:“真正的成长散文意味着这样的作品;一个有阅历的作者,以散文的形式,集中或反复地,同时又是真诚而深情地叙述了他的人生历程,展现了这一历程的精神价值及其与时代的关系”。写作的过程,也是生命成长的过程,也是在这个复杂的“世界关系体”中,找到自我定位、自我实现的过程。行文至此,想起了作家史铁生的一句话,愿与“新辽西派”散文作家们共勉:“写作不过是为心*寻一条活路,要在汪洋中找到一只船;诚实的人,你说话吧。”


  不可否认,我们还将面对着更加纷繁复杂的时间“说话”,我们要为我们渺小的存在找到坚实的“理由”,我们都要做一棵“能够思想的芦苇”。曾经与“新辽西派”的一些散文家交流,我的一点体会是,我之所以愿意读“新辽西派”散文,并向许多同道师者文友一样为之“鼓与呼”,我隐约的感觉是,诞生在辽西这片厚土,并由这片土地上的人所完成的一行行承载着辽西的往昔与历史、时间与空间交织的所有文字,他们不仅仅是一篇篇独立成章的作品,它们也是这一方水土孕育而成的“乡土化石”。只有站在像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知高度上,我们才能体会到这些“乡土散文”的穿古越今的文化价值。


  很敬佩为保护中国文化遗产做出过卓越贡献的冯骥才先生,他的《到民间去》的倡议于我而言是一种“棒喝”般的警醒:“毫无疑问,我们应该回到我们的根上,回到我们文化的根基与原点上,回到我们的母体文化中。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我们鲜明的文化个性,我们的文化血型,以及骄傲和自尊的依据。”面对着正在消失与重建的乡土,有着近五千年农耕文明所积淀的“消息”也正在随之而消失,承载着文明基因的民俗、歌谣、农事、节令、风物等等,同样需要抢救。那些保留在不仅仅是“新辽西派”散文作家中“乡间往事与乡土记忆”也需要抢救,需要传递,需要“创造性转化”。


  地球是圆的,每一个地方都可成为中心。在东西方文化交融、碰撞的大背景下,谈地域文化,透视“新辽西派”散文,离不开宏阔的视野与博大的胸襟,正如林语堂所言“两脚踏东西方文化,一心评宇宙文章”。由此观之,每一个热爱脚下这方热土的人,才是真正找到根的人。


  还有多少乡土可以让我们重温?提出这样的问题,或许有几分悲壮,几分无奈,但更多的应该是一种“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的责任与使命。


  我们是幸运的。因为在“新辽西派”散文的领地上,我们在完成一项共同的事业。在世界与乡土之间,愿“新辽西派”散文作家们,拥有云卷云舒的自由,有厚积薄发的快意,有对比与整合后的发现,有站在最小的地方与世界对话的勇气,有“万物与我为一”的浑然境界!原载《鸭绿江》年11期

秦朝晖朝阳市作协副主席,龙翔书院院长,评论家。

“新辽西派”散文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主题论坛成果辑(.4)

李柏民

新辽西论坛发言材料

一、热爱散文缘由


  1.初中接触《荔枝蜜》《春》《背影》《澜沧江边蝴蝶会》《普通劳动者》《老山界》等作品,促发喜爱散文的萌芽。


  2.读师范时有《文选与写作》课程,培养了写作兴趣。地方媒体《塞外》《朝阳日报》《朝阳青年报》及广播电台《朝阳文学》节目,尝试投稿,偶有发表,激发创作热情;其时接触广播电台文学编辑谢子安老师,受其点拨,对田园散文流派有了较系统的认识,创作热情愈加浓厚。


  3.朝阳市作家协会年成立散文等七个学会,首创“朝阳文学馆”“朝阳作家网”“朝阳文学奖”等,地方文学氛围浓厚,散文名家众多,激励着自己坚持走下去,文学的力量让生活更充实更美好。

二、目前状态


  1.属散文业余爱好者,作品亦业余。缺乏系统的文学创作理论提升学习,读书杂乱、随意,无计划性;作品平庸化,缺乏主打风格;悟性不足。


  2.对时下散文作品模糊文体感到困惑,部分编辑提倡并力推,自己传统守旧,缺乏与时俱进精神。

三、今后目标


  田园散文如何出新出彩,既立足故乡,又置身故乡之外,达到地域鲜明特色与灵*的高度契合,作品中融入更多的人生感悟和思考,文学性与思想性兼容,这是今后一个时期散文创作努力的方向。

李柏民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兼任朝阳市作家协会*支部副书记、朝阳市作协散文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有散文作品于《辽宁日报》《辽海散文》《雪莲》《岁月》等报刊发表。

郑宪宏

散文的土壤

——郑宪宏的发言稿

我叫郑宪宏,年出生,现供职于朝阳市纪委监委机关。毕业于锦州师范学院(现在的渤海大学)数学教育系。当过兵,做过检察官。年初尝写作,发表的也是小报小刊,和在座的文学前辈相比,我的阅读量和文字水平都逊色很多。就我的创作之路、和我在创作之路上的所思所感简单说几句,请安老师和大家批评指正。

年,我在武警部队服役已经八年整。由于母亲年龄渐大,我在市区为母亲购置了一户一室的楼房,当时买房子时因为差了三万元钱,母亲几次和我说,想卖掉老宅。我坚持没同意。

这样,母亲生活大半辈子的老宅留住了。

就是否卖老宅的所引发的情感波动,我写了第一篇处女作《难舍老屋》,并试着向《人民武警报》投稿。没想到一个月后,真还发表了,这激起了我极大的创作欲望。

从此,我以故乡故人、故乡风物和乡愁等为题材连续写了几篇稚嫩的小文,陆续在小报小刊发表,故乡成了我创作的源泉和不竭的动力。

我对故乡情感是复杂的,有童趣的快乐,有生活的苦涩,有母亲独自带着我和哥哥生活时被同村人冷眼欺生时留下伤口的疼痛,有给庄稼施肥时望着一眼见不边的庄稼地的绝望,有对禁忌和风俗习惯的紧张敬畏,也有对热气腾腾的生活和人与人之间纯朴简单的感动。故乡是儿时拼命想逃离的、长大做梦都想回去的地方。

近些年,故乡的面貌翻天覆地,房子更大了亮了,路面也硬了,生活现代化了。但是我感觉故乡的人情味变淡了,那口耳相传的风俗禁忌鲜有人提及,网络、手机让寓教于乐的民间曲艺活动枯萎。而村民们的正义、孝敬、感恩、诚实等品质,基本是从民间曲艺或没由头的风俗禁忌中得来的,现在基本已经绝迹了,农村文化传承的载体没有了,经济大潮涌向农村,金钱至上的思想必定占了上风。农村城镇化,给村民带来物质上的享受和飞跃,同时,也带来了农村文化的冲击甚至是毁灭。

现在看我的故人,眼里都是空洞慌张,我形容故乡的精神文化生活,像一个散了架的马车,只剩个美丽的空壳了。所以,我写故乡、写旧情、写传统,一方面是让我自己在时代的洪流下保持灵*的清醒,同时,也是想唤醒一些人在心灵深处的东西。钱是很重要,钱不能是终极目的,物质是我们生存的一个手段,而灵*心灵情感等那些精神上东西的才是我们之所以活在世上的终极意义。

而我始终有一个粗浅认识,中华传统文化核心在农村,而不在城市。城市文化是以竞争为核心,人与人、家与家是独立的,如钢筋混凝土般的冷。农村文化是互助为核心,人与人、户与户是田间挨地垅沾亲带故地,如火盆火炕般热。独立的个体交往是物性的、是自私的,互联的个体交往是人性的、是温暖的。城市是立体,硬的,它培养人的铁血品格。农村必须是模糊的,柔软的,培养人的柔情品格。农村必须是“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所以我从心里挺抵制农村无限地城镇化。

应该保留农村应该有的样子,特别是沐浴历史风雨的老建筑、老物件更要留存下来。就像一个德国历史学家说:“我们现在有的,你们将来都会有,而你们曾经有的,我们永远不会有,你们也不会再有了。”

我喜欢看三哥朋友圈里老家的*土和老树,喜欢听晓辉哥朋友圈里录制的“豆腐儿”和早晨的各种鸟叫声,看到三哥他们“节气铿锵三人行”的朋友圈,我就有种说不出的温暖与感动。

所以,我老家的老宅到现在都保持它三十多年前的样子,我把父亲生前和母亲生活用过的物件全部收藏起来,我知道一个时代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我认为人心总是得留住点什么,感动点什么。

文学的故乡6集我都看了,虽然没能全部记住,但是那些著名作家对故乡的依恋深深地打动了我。无论将来能我写多少文字,我都会以故乡为源头、为土壤,写我自己,我的家人,我的故人,写辽西这片热土。希望看到的人心里微微一悸,我就心安了。

郑宪宏男,蒙古族,年出生,供职于朝阳市纪委监委。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辽宁省朝阳市双塔区作协副主席。曾在人民武警报、检察日报、鄂尔多斯文学月刊、思维与智慧、人民周刊、辽宁日报、延安日报、沈阳晚报、辽宁职工报、丹东日报、朝阳日报、散文家、丰泽文学、燕都晨报、速读、老爷山等报刊发表散文随笔百余篇(首)。

袁海胜

浅谈“新辽西派散文”写作

——过去、现在、与将来

说实话,我的散文写作就是凭着一股原始的冲劲,像大地上的一颗自由生长的小草,或者是山里的一条无拘无束的溪水,无门无派、自由散漫。“新辽西派散文”的形成,我有了一种山间野泉归于江河的感受。有了自己的组织,很温暖,也很欣慰。这是一件好事。针对今天座谈的主题,我简单的谈一下自己的观点。

一、“新辽西派散文”的最初印象

据我本人、或者我身边熟知的散文写作者情况看,写作的初衷都是由心而发的喜好,一种纯粹的爱好。最初的创作更接近于“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一创作理论。散文创作局限于自己的意识流形式的创作模式。散文写作的个性和风格是在后期的创作中慢慢磨练、逐渐形成,散文写作都有了自己的标签和体位(味)。在朝阳散文写作中,对我影响最大的,就是谢子安老师的田园散文。受到影响的不仅是我一个人,可以说是一批人或者是一代人,时至今日,朝阳散文创作中仍有子安老师风格的影子。子安老师的创作风格,对辽西主要是对朝阳,可以说是宝贵的财富。他开创的“新田园派”写作风格,让我们的散文创作有了榜样和目标,出现了一批带有“魏氏风格”的散文作品。这就是地方优势,是子安老师给我们创造的。我个人认为,这也是“新辽西派散文”的起源,最起码,是辽西散文的一脉主流。

二、辽西散文创作的现今

二〇一九年六月下旬,宁珍志老师创建了一个“新辽西派散文士炕”的群,我是被士学兄拉进群的。进群之后,我有两个明显的感觉,第一个感觉是“新辽西派散文”确实在一种地域的、独特的形式存在,并已形成规模;第二个感觉是,“新辽西派散文”的作者群,主要特点是地域的归属,描写内容多属辽西风物人情,并没明确一种创作风格。二〇一八年,《辽西文学》曾连续几期推出“新辽西派散文”作品专栏,我坐了末班车。惭愧的说,我当时心里还没有“新辽西散文派”的概念。我理解的“新辽西派散文”就是一种地域式创作势头。古代或近代的文学流派,在创作风格上是很接近的。我们新辽西派散文创作上,存在风格各异现象,这是形成地域流散文流派的软肋。“新辽西派散文”创作形成一种独特的、持久的风格,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三、展望“新辽西派散文”创作的未来

推动“新辽西派散文”写作,我的建议一是扩大作者群,吸收年轻的散文写手。“推陈出新”在任何一个写作团体都是首选项。可以搞“传、帮、带”;也可以搞“手牵手”,但队伍一定要扩充,新生力量是发展壮大无价之宝。二是在散文创作的选题上就不应该脱离辽西,脱离了辽西,就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新辽西派散文”。

我喜欢写辽西乡土散文,很多文友曾劝过我,在散文创作选题上,往城市或文化散文靠拢。现在的文坛流行这种创作。我不能否定朋友的劝说,但我有自己的想法。辽西地域宽阔,有山有河有丘陵,有农田也有海域,特别是辽西的风土人情,有着丰富的创作源泉,可以说取之不竭。这是我熟悉的土地,我已经从过去狂热放任的写作状态脱离,沉稳下来,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根本不是在写散文,而是在回忆,在讲述过往。这里有祖辈亲情的积淀,也有深厚的民俗文化情怀,更有感受岁月飘零、言之不尽的乡愁。我写作的方向不会改变,也不能改变。我已不再年轻,在自己的余生写几篇满意的文章,用文字记录辽西的往昔,那怕只言片语,也是我最大的心愿。

袁海胜男、辽宁省朝阳人,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朝阳散文学会会员,出版散文集三册。在《人民日报》、《鸭绿江》、《散文》、《芒种》、《中国校园文学》、《福建文学》、《四川文学》、《延安文学》、《散文百家》、《佛山文艺》、《雪莲》、《千高原》、《岁月》、《满族文学》、《骏马》、《人民周刊》等报刊上发表散文作品。

张福燕

我的新辽西散文观

非常荣幸作为“新辽西派”散文的代表作者参加“新辽西派散文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主题论坛。欢迎锦州市青年作家、锦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安勇老师前来讲学!感谢锦州市评论家协会、朝阳市作家协会、朝阳市散文家协会、朝阳龙翔书院为辽西乡土散文作者提供的机遇与平台。辽西乡土散文有故事,有哲思,接地气,以大辽西的乡土田园、山川物事为创作基点,或本色写真、或有意诗化,写作风格各异,文字带着浓郁的地域色彩,形成阵势,刮起了一股清新的辽西风。散文作者们着眼于相似的题材,融入个性化写作时,展示出不同的风格特征和相同的审美倾向。一方水土养一方文字,是丘陵热土成就了辽西散文。辽西虽没有山高水长,沃野千里,一段羊肠小道就能拉出一段情思,一座山的皱褶里也许就隐藏着一个故事。辽西的本色、朴素以及曾经的乡村过往,赋予他们善与美的记忆,原生态的乡村已经渐行渐远或将消失,辽西的田园、村落以及他们的足印却诗意地栖居在本真的文字里。“乡土散文的题材应该是乡土的,但形式和内涵必须超越乡土。”随着时代发展,新一代辽西散文需要重新打量熟悉的乡土,才能写出更好的辽西故事。因此我认为,新辽西散文的形式不仅是流连与回望,需要有置身其中的透视与思考。比如写老院子,可以从不同的视角来切入,用发散思维去写,以细节做载体,融入自己的生命体验,更多地呈现院子以外的乡土人文。辽西乡土散文也应该在题材上有所拓展,乡村人物、乡村物事,草木庄稼,历史遗存、风景名胜都应该成为书写的对象。就地取材的同时,它的触角应该延伸到更广阔的乡村空间,应立足于中国文化传承与发展的大背景,紧扣时代脉搏,围绕文化源头和地域特色,展示辽西地域、历史和乡土语言魅力,博采众家之长,形成自己的精神风度与文化根脉,打造辽西特色的别样乡愁。张福艳女,年生,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朝阳市作家协会理事,朝阳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先后在《文学界》、《鸭绿江》、《散文百家》、《四川文学》、《雪莲》、《牡丹》、《辽河》、《华夏散文》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诗歌百余篇。歌词《永远的蒲公英》获得全国教师之歌优秀作品。歌词《爱的奇迹》获得辽宁省原创计生歌曲一等奖。歌词《过简单生活》荣获辽宁首届青年歌词大赛金奖。《流泪的草莓》获得西部散文学会首届“享浓杯”“母爱亲情散文”大奖赛三等奖。《人间酱滋味》获得“赵树理杯”全国乡土文学大赛三等奖。散文《秋天的滋味》被《读者乡土人文》转载。

贾雄伟

在新辽西派散文论坛上的发言

其实我的文学启蒙也缘自文学广播节目。八十年代,朝阳人民广播电台有《文学一刻钟》栏目,朝阳著名田园散文家谢子安老师主编,里面经常播放本地作家充满浓郁乡土气息的散文,写槐树花,写车前草,辽西风物,清淡又迷人。辽宁人民广播电台早间播发过一篇亲情散文《妈妈的蓝头巾》,感动得我和爸爸都热泪盈眶。

读小学时,一位同乡赵玉国老师推荐我读《辽西文学》《作家天地》。这两本刊物是朝阳市作家协会的机关刊物,立足辽西,记叙乡情,读起来特别亲切自然。

年12月,我被市作协推荐到辽宁文学院网络作家班学习。

说到新辽西派散文这个概念,我特别荣幸。因为在中国文坛,文学陕*、湘*、河北“三驾马车”、铁西“三剑客”已然叫响名声,如今新辽西派散文也脱颖而出,得到方家认可。谢子安老师是新辽西派散文的领*人物,他的散文,语言冲淡、空灵,读起来不过时,堪称经典。

我想新辽西派散文在题材上是否能够拓宽一些?除了风花雪月和树鸟虫鱼兽,能否多写写人物?比方人民大学教授梁鸿老师,她深入老家河南省的梁庄采风、酝酿、书写,从年到现在,一连出版了《中国在梁庄》《出梁庄记》《梁庄十年》,三部非虚构作品。我在今年第1期《十月》杂志上读到了《梁庄十年》,深受触动,马上又下单购买了其单行本。《梁庄十年》重点
  新辽西派散文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在“新辽西派”散文论坛发言
  我很少失眠,但是昨晚失眠了,半宿辗转反侧,因为接到了“新辽西派散文论坛”的通知,所以想了好多好多,到底在论坛上应该说哪些呢?想来想去,还是按照论坛的主题来说吧。


  为什么“新辽西派”散文停滞不前了?那是因为我们的发现都是相同的,没有发现新的东西。散文是一个载体,一篇好的散文承载什么?我的载体是故事情节,那么故事又承载了什么呢?


  我说的可能多一些。


  “新辽西派散文”的过去


  首先我说说我关于新辽西派散文的观点,所说的新辽西派散文它是一种散文的写作形式和取材,是“用辽西的语言写辽西大地上的田园物事、风土人情,地域文化以及地理生态。”就是这一个,非其它。


  在我看来,新辽西派散文不是属于哪一位作家的,比如我,绝大多数散文是写辽西田园的,但是有一些散文呢,所涉猎的素材还不是数于辽西的。


  在我的印象中,最早的这类散文作者叫赵振君,那还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他写了数十篇最接辽西地气的散文,在《朝阳日报》副刊发表,引起了朝阳读者的极大兴趣和
  其后,谢子安先生和齐明达先生把这种散文推向了高潮。由此他们的散文集《雨走青纱》和《院子里的事情》都获得了辽宁文学奖。关于我的散文,首先是学习赵振君,其后学习贾平凹,然后学习谢子安和齐明达,在我现在的散文中都可以看到他们的影子,所以,在谢子安和齐明达之后,我的散文集《大雁往北飞》获得了第九届辽宁文学奖。


  谢子安先生是一个有思想有情怀的散文家,他不但把辽西派散文提高了一个高度,并且定型,到现在也没人可以逾越,而且他生前在朝阳还组织了一些散文写作爱好者,决心要把辽西田园散文发扬光大。其后,朝阳涌现出了一大批以辽西为素材的散文作者,大量的辽西散文在国内各级报刊发表,引起了辽宁文坛的
  从此,就有了“新辽西派”的一种说法,虽然这种说法引起了辽宁文坛评论家的广泛争论,但是,这种散文的写作形式还是得到了文坛的认可。


  “新辽西派散文”的现在


  不管评论界怎么争论,近些年来,“新辽西派”散文还是在大量写作和在国内各级刊物发表。存在和读者的认可才是硬道理。我一直这样认为:一篇文章发表了,能让读者饶有兴趣地看下去,看完能引起共鸣,记住不忘才是好的散文。


  然而,这种写作流派走到了今天,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就像刚才崔士学所说的啊,还在原地打转转,没有实质性的突破。北票写小说的魏国松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辽西派散文就是写那些院子里的事情,没啥前途。”我当时听了很不服气。


  但是到现在看看想想,他说的不无道理啊。看看现在我们在报刊上发表的散文啊,我只说发表了的散文,当然不是全部,是有一些,真的如此,缺少新意,缺少厚度,无病呻吟,没有张力,只要发表了,甚至没有辽西地域元素,其中也包括我的散文,就认为完美无缺了,一片赞赏,没有人提出再加深再完美的意见,这似乎成了一种病态的颂扬和盲目的点赞。


  “没有批评就没有进步。”这也是我们当下辽西派散文创作无法突破的关键所在。我经常翻看我发表过的作品,发现有好多地方存在问题,没写到位,感到遗憾。


  缺少批评,一律鼓掌叫好,也是新辽西派散文停滞不前的一个原因。一些能看得出毛病的读者,鉴于作者是代表作家,是老师,不敢说实话,不敢挑毛病,这是一个很要命的现象。


  我收入第一本文集《大雁往北飞》里的作品,大多都是在发表之后进行修改的。现在,我已经编辑完了第二本散文集《风从南边来》,里面的作品大多数都是发表过的,但是,我都做了修改。原来在报纸上发表的作品,由于受版面限制,最多字,经过修改后,达到字或者字。在我的电脑文档中,一般都保存有两个版本,一个是原版,一个是发表版。


  我不知道大家自己的作品是不是也这样。


  我还想要说的是,就目前的散文创作中,缺少耐读性,就是没有吸引力,没有嚼头,说白了就是引不起读者的兴趣。


  刚才崔士学说了,我的散文有故事性,是的,没有故事性的散文就会失去吸引力,安勇是写小说的,安勇你说,小说的故事性和散文的故事性是不一样的吧,我认为小说的故事性要有包袱和悬念,而散文的故事性是情节和细节。好的散文是一个载体,承载的是主题和为主题选取的人文物事,人文物事就是相关的故事。


  而我们现在的一些散文就缺少这些元素,看到哪写到哪,都是一些表面的东西,缺少深入的思考。就像士学刚才说的老干部体和高中生体。我的散文有些是在心里养了三年到五年。我的《五月节打驴》在心里养了三年,《一场雨的生成》在心里养了五年,都不敢轻易动笔。现在在我心里养着的散文不下十几篇,念念不忘,不敢下笔。


  当然,每一个人的写作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我并不希望要改变别人的写作方式,我之所以要说这些,是我的一种感受或者是一些经验了。


  “新辽西派散文”的将来


  说到“新辽西派散文”的将来,这可是个很重要的话题呀,也是我们今天论坛的主题是吧。


  声明一下啊,这个必须做一个声明,因为我只说我自己的一种观点啊,不一定对,仅供大家参考。


  我个人的想法,我们现在新辽西派,或者更确切地说辽西散文要想突破,必须了解辽西的地域文化和历史,这是不可或缺的底气。辽西最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一亿四千万年的化石文化,十万年的鸽子洞遗址,这个如果说是文化的话,那就是新石器时代,其后就是五千年的红山文化,两千多年的佛教文化,一千七百多年的三燕文化。燕长城、汉长城还有明长城,大家掌握一下,可以开拓视野,增加文化的厚度。


  另一个就是掌握辽西的文化生态,年8月,朝阳市报批省级文化生态保护区,民俗学家江帆老师来朝阳讲课,她提到了辽西的旱地文化,我很认同。辽西地区龙王庙最多,即使是一般的小庙,里面也都要供俸龙王之位。并且流传着许多关于祈雨风俗和龙王降雨的民间故事。因为辽西十年久旱,所以可以称为“旱地”,那么,来了,我们是不是把这种旱地文化涉猎进来呢?我最近就写了一篇《旱地》的长散文,八千多字。是分段落写的,我以一个旱地上的庄稼人的眼光,目及旱地上的环境、物事、人情,设身处地,带着无奈的感慨,真的有的地方写到泪目了。


  如果没有江帆老师关于“旱地”这个提法,我是不会写出这篇散文的。我自己认为,这篇散文有所突破,也不一定哈,这是我的想法。


  另外,去民间学习精彩的写作语言,文学的鼻祖就是民间文学,精彩的语言在民间,辽西民间的语言就是辽西散文的特色和精彩之处。只有灵活地使用辽西民间语言,才能算是辽西散文,“地域的就是世界的”,除此无它,别无选择。这是我的经验和观点。


  最后我想说的是,散文除了故事性还要有些幽默,当然,散文的幽默不是开玩笑,是一种机智,或者说是写作的技巧,令人寻味。


  说了这么多,做一个总结的话,那就是,新辽西派散文要想突破,离不开辽西本土文化,因为辽西本土文化是只属于辽西的,重复一句话:“地域的就是世界的”,跟一句话哈:新辽西派散文,只有具备了辽西文化元素才是真正的,原汁原味的辽西派散文。


  在上报《申报省级文化生态保护区》的大纲中,经过朝阳市组成专家组一致同意朝阳的文化生态保护区的名称为“燕北(朝阳)边塞文化生态保护区”,年前就已经申请成功。燕北(朝阳)边塞文化是一个什么样的文化,包括江帆老师提出的“旱地”文化,还有在研讨文化保护区时有人提出来的“凌河”文化,虽然这三个文化的名称不同,但是内容却是相同的,我建议大家好好研究一下。


  突破,就在于了解辽西的历史文化,地域文化以及文化生态。


  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谢谢大家。

崔士学

关于新辽西派散文的几个想法

原来这个题目想叫关于新辽西派散文的几点思考,说思考就整的严肃了。

说几点想法说对说错啊,都可以。

第一个个人想法就是新辽西派散文,在目前的基础上应该有一个大的提升。要大力提升。总体感觉,新辽西派散文写到现在,这十几个所谓的代表人物的作品都在原地打转,打磨磨,写十几年了,基本没大的提升。再有就是从朝阳散文协会这个群个人,绝大部分人,整体作品质量偏低。

所谓的代表人物也没啥大的突破,整体来看质量都偏低,这样写下去的话,所谓新辽西派散文再写十年,目前还是这样的话,还是目前这样的话啊,就没人能想起来这个新辽西派散文的提法了。就说你这个派能不能立得住,我认为就是看你整体的质量高低,或者有几个能站住脚的成绩,起码是在省内,甚至在国内能站住脚儿。这样你所谓这个派才有可能给大伙记着并能说出来想起来。

如果能真正的出成绩,至于这个派的提法合理性,可以不去讨论。

所以说需要考虑的问题第一个:是质量需要提升,我们的创作成绩需要提升!。这十几个代表人物啊,当然都有一定的作品发表了,在外边儿刊物也偶有发表。但是应该平心静气地真正地坐下来,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创作方向,究竟应该写啥?往下应该咋写,这是十几个代表人物一定要认真地想想,这十几人也有责任,因为我们是目前代表朝阳这块儿的新辽西派散文的代表人物,有责任琢磨下自己啊,琢磨自己,提升自己,也是为这个新辽西派做贡献,这也是一份责任心。

第二块儿就是啊,就是说剩下的绝大部分人也在写,以这个朝阳散文群为例啊,一共个人,除了刚才说有十几位代表人物之外,其余的人啊,也应该对自己的作品质量这块儿好好的思考一下,好好考虑一下。现在有一个现象啊,很多人写的,很多人啊,倒不是全部写的,根本就不是散文,或是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散文。可以说根本就没进写散文的门槛,离散文还很远,也就是比作文儿啊,比作文儿的艺术性要高一点儿,没到散文或者刚要接近散文的门槛,这是很多人写的水平。再一个呢,很多人看的啊,就是平时读的,有的时候读比写还要重要。有的人读的所谓的散文也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散文。

读的和写的啊,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散文。好像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老干部体的散文,所谓老干部体的散文,就那种叙述语言等等等啊都那种八股文似的东西,第二就是高中体啊,高中体高中生体的散文,这个就更接近于高考作文儿啊,就是目前写的,我发现有这两种情况。

所以说,认为还是应该整体上的质量还能提升一个档次,提升一个水平啊,说为啥要提升呢,当然大伙儿啊,咱们个人,绝大部分都不是专业作家,也不是本职工作,大伙儿为啥写?就是喜欢,绝大部分人就是因为喜欢,当然有一少部分人啊,是专职作家,这属于工作,必须得写。不过即使是业余爱好,我也说过啊,文字是爱好,数字是工作,最重要的是过日子啊。写散文,其实有很多人就是爱好,或者玩儿。就即使是玩儿的话,应该也得玩儿出点儿样儿,就是踢毽儿啊,就是你踢毽儿的话你也得像个样儿,你踢几下掉了,没人和你玩儿。打乒乓球也是啊,说你推拉几下都不行,几个球都接不过来了,谁能和你玩儿啊?所以说就是即使拿写散文是爱好是玩的话,既然玩了就好玩啊,既然爱了就好好爱,既然写了就好好写。

所以说这是我第一个想说的,我一个整体的观点就是:目前新辽西派散文,起码朝阳这块儿整体的质量需要提升。

往下需要说的就是怎么提升啊,整体质量怎么提升?我想涉及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写什么?第二个是怎么写?

说写什么?现在看辽西派散文写的,大伙儿整体写对象啊,就是整体的写的内容都是辽西的风物,风土人情啊,在这个跟大伙儿写的基本都差不多儿啊,因为你辽西派散文吗?基本内容写的都差不多儿,都写的辽西这块土地啊,当然这个很正常的,或者也是应该必须坚持的。说你在哪儿,写哪儿,写自己熟悉的。因为很多作家也都是这样啊,贾平娃写的就是陕西,莫言写的是高密啊,包括很多啊,前一段儿,中央电视台做一个做作家的文学故乡吧,很多人也都是这样的啊,都写自己家乡写自己熟悉的,这个很正常,但是也有特例,特例啊,你像那个吴承恩啊写西游记。吴承恩不是唐僧也没去过印度取经。曹雪芹写了自己的大观园。

我们都是写辽西啊,不过确实具体内容应该有差别,就是说很多人也提出来啊,比如说你可以写咱们辽西地啊,自然生态啊,自然生态草木土地啊,这个可以写。也可以写辽西历史文化,辽西历史文化,现在一直没有人能写出来是个遗憾。因为辽西历史文化。不仅在咱辽宁,在全国也是有相当的知名度的,这个对于很多人都说过,对于作家来说绝对是个值得珍惜的值得挖掘,这个题材或叫宝库啊。还可以可以写辽西人物啊。辽西这块土地上的人物啊,和别的地方人物肯定是不一样,你和辽南辽北啊肯定是不一样的,啥地儿长啥庄稼啊,啥地儿长,啥人出啥人,这肯定是这样的,所以说辽西人物这也可以值得咱们大写特写啊。

所以说,在这点上说啊存在的问题就是大伙儿写的有点儿内容,有点雷同,多样性不够,大伙写的对象啊,就写的题材上多样性不够,再说挖掘也不够深刻。

多年前鸭绿江有编辑的高巍说过,他说,你们突然写咱们写的倒挺好,不过我分不清李广智,魏泽先,崔士学写的有啥区别?我看差不多儿呢,这个当然是啊,一种情况是说这高巍老师是不是认真看了啊,是不是根本就扫一眼,没认真看就分不出个来,还有一种情况啊,他就说自己肯定写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如果想写的风格迥异,写的题材和内容都不一样,写的风格不一样的话,是吧,就不认真看,扫一眼就能看出谁是谁的了。

这问题写啥写什么,第二个问题就怎样写,怎样写的话,可能这说起来话题就更长了,不是三言两语俩就能说清楚的啊。

怎么写啊?我第一个感受就是都写辽西,大致都是辽西这块土地上的东西啊,就是别停留在物象的表面,或者说别仅仅写你看到的写,在你看到的基础上一定要进一层,最起码进一层要写到你看到的东西以后写到你想到的。如果仅仅写看到的话不会有啥大的差别,大伙都看一个东西写一个东西啊,那就像美术生写生那个。写生课啊,你照这个东西画出来以后,球一般都是圆的啊。不过要写你想到的,这可能就千差万别了,就是看同一件事物啊,或者说在同样的天底下走着,我们都是想着不同的事儿。比如写年杀猪,不都是一个猪啊,也不都是一个人杀啊,吃肉的也不是一样的人啊。可是为啥都写成了差不多一样的了呢?

写的都一样,就不用写了啊!

再往下接着就是说,不仅写你想你看到的,而且你看到以后你想到的这个是你自己独到的想法。说说个人感受,我也这几年一直在写咱们所谓的新辽西散文,其实写的更多内容也都写的农村的物事儿。写农村的事儿顺手,而且对农村是充满记忆和感情,不过写的虽然是农村的事儿啊,我写的《想起荞啊》、《草的记性》啊,等等吧,就是说写的对象啊,这个物象基本都是农村的,不过文章写起来啊可不仅仅就是想的农村那点事儿。用农村的物象,其实写的是在城里的几十年人生的感受或者人生的思索或者人生的思考啊,或是说人生的体验啊。

通过散文表现出来啊,这个意向啊,这个物象是啥呀?是农村地物和事儿,不过写的是啊,想的是在几十年啊,人生的体验,人生的经历,或者在城里人生的经历和体验,通过农村的物象表达出来。

就是一定要有自己特色这种特色啊,包括语言啊,包括你叙述的基调啊。说到特色,说几位我对几位朝阳散文作家的印象纪,或是叫一个人的朝阳散文评估报告。

写散文,谢子安老师,我感觉啊,我个人认为他是目前辽西散文第一人,他写的东西啊,整体风格像素描一样,像中国画的素描,很清新,很淡雅,很悠长,不过他这东西绝不仅仅是表面的素描啊,就在素描式的文字背后,绝对有他深深的人生体验。当然,他的体验和思考就是这个痕迹啊,表面痕迹不多,都已经浸润到字里行间或者文本之后了。

广智的东西就很有特色,看广智的散文,第一篇就是他写的数的村庄啊,因为咱们习惯了看是村庄里的树,这么写的人很多,第一眼看到广智树的村庄,眼睛一亮,这就是广智的特色。广智的语言很有特色,广智的叙述基调儿类似于自己低个头,一个人走道,一个絮叨。

我本人是在看到广智的文字以后啊,因为我受广智的影响,跟着广智学到了很多,就关于语言或是叙述这一块啊。

泽先的散文距离小说近,有情节穿插在散文里。

这后边儿举这几位做例子啊,就是说一定要有风格,有自己的风格,就是你写到一定程度以后啊,要是写出自己的艺术风格,应该是这样,如果你写多少年和自己和别人区分不出来,这样的话啊,就是说,就是说你写的没达到一个最基本的层次,没达到一个最基本的这个档次。

这就是我今天的啊,今天想说的今天发言的大致的想法:第一个是新辽西派的散文,目前看应该有个提升,就整体的质量有个提升啊。第二个就是怎样提升,怎样提升是两个问题:一个是写什么一个是怎样写。最后就是说每一个人都要写出自己的风格,像活人一样活出自己的样。

文字作者:安勇王臻青

版式设计:千帆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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